单飞和惩罚闪牛
艰苦的训练持续了半个月左右。
有一天,我绕着机场着陆后,被要求“去起飞地点”,飞机停止就位后,前座的教员取下带子,摘下降落伞绑在座位上(离机)。然后机师在机尾部系上了一条指示气流的小红幡。
“是单独的飞行,遵守平时的注意事项,不要慌张,去吧。”说着,教员拍了拍我的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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俗称“蜻蜓”的海军九三式中级练习机
教官的白色旗帜(当时还没有无线电话)倏地落下。
“起飞!”轻轻地松开油门。飞机滑跑起来。速度增加。为了不晃动方向,踩在踏板上的脚用力控制方向舵,使之不偏离航线,瞬间,轻飘飘地离开了地面。
看不到熟悉的教官的脸。只有我一个人。可以看到筑波山。“万岁,万岁!”我在心中呐喊,高兴得跳起来。少年时代的梦想终于实现了。自己操纵着飞机飞翔在空中。
那天美丽的天空令我终生难忘。
我忘我地绕着机场盘旋,进入到着陆姿态。以一个良好的下滑角度接近着陆点(放着布制的标识),地面开始抬升。像往常一样,我捏紧油门,轻轻拉回操纵杆。飞机平稳地滑行着陆。
在地上观看的教官说:
“好,再来一次。”他重复了三遍。
1945年7月15日,由于美军B-29的空袭,高知市几乎全部被烧毁,我的家和我珍贵的日记也被烧成灰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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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29机群空袭日本
不管怎样,在酷暑中继续进行着高强度的训练,课目也持续进行。
有一天,发生了一起令人痛心的事故。120人中唯一的同乡(高知县出身)“西”学员殉职。
正在进行着陆练习的“西”学员的飞机,在绕场飞行时,一架特技训练操纵动作延迟的飞机与“西”的飞机相撞。我们在地面上看着,就像两片散落的树叶一样飘落。两名教员和两名学员共四人殉职。西学员是唯一的同县人,所以由我抱着他的骨灰回到了飞场。
海军葬礼结束后,来不及为战友的逝去哭泣,克服悲痛和伤感,继续训练。看着这些牺牲者,年轻的我们受到了巨大的冲击,但丝毫没有对天空的恐惧。还有一名学员被螺旋桨击中头部而死亡。
咬紧牙关,血和汗的结晶结出了果实,8月末顺利从初级培训班程毕业。学生人数减少了20名左右,只有100名左右。
来不及休息,我就应征入伍,在茨城县加入了位于筑波山附近的谷田分遣队。
当时,这支部队也是霞浦航空队的一个支队。这里是九三式教练机。与三式初级教练机相比,马力增加了一倍以上,达到340马力,九缸星型发动机,速度也增加了近一倍,达到115节,性能加倍。
训练课目与初级课程基本相同闪牛,但开始进行野外导航训练、高空飞行和编队飞行训练等。
野外导航训练是学员们相互配合,一人驾驶飞机,一人担任观察员,测量风向,计算飞机的相对地面速度,读取时间、航向和方向,并制定前往目的地的修正航线。
当时没有像今天这样的导航器材和设施,导航是非常困难的,如果不会导航的话,从母舰出发也无法返回母舰。
临近毕业的一天,谷田分队实施了从机场到千叶县馆山海军航空基地的往返飞行。
当天的航程,去程由我驾驶,很顺利。回程则以侦察员的身份坐在后座。晚秋气候多变,西风变强。气流不好,风迎面吹来,飞机很难前进。我一边在后座测风,一边探头计算,终于晕机了。
但如果我呕吐弄脏了座位或飞机,就难免会因为玷污了珍贵的飞机而遭到一顿暴打。我立刻脱下自己的飞行靴,吐在鞋里。
从飞机上下来的时候,直接穿着鞋对指挥官报告说:“学员已经完成了导航训练,没有异常情况。”这实在是一件痛苦的事情。
高空飞行时,飞机后座上安装了一个自控高度计,飞机必须爬升到 5000米的高空,这就要求穿上毛袜、毛飞鞋和冬季飞行服,威风凛凛。
在无边无际的天空中,独自一人,渐渐看不到筑波山,慢慢地上升,再上升。一方面,我为自己一个人远离地球而感到自豪。我可以看到太平洋。可以看到中央山脉。可以看到富士山。终于到达了海拔 5000 米(15000英尺)的地方。
之后我们下降1000米,平飞5分钟,再下降了1000 米,平飞5分钟,如此反复。被要求这样做,是因为一下子下降太多气压变化会震破耳膜。
编队飞行训练也开始了,就像飞行训练一个接一个地进入新课目一样,直接惩罚也一个接一个地发生变化。
海军前辈们,有一种惩罚,名为“游牧民族”。当然,羊是学员生,追羊的吉普赛人是教官。
我们不被允许戴手套,只能匍匐在飞机库前的柏油路上,一边'咩咩''咩咩'地叫着,一边拼命地爬来爬去,一旦离开羊群,就会被棒子打屁股。不久,手破皮流血,也不许站立。
过年放假回家,家里人问手怎么了,总不能说自己变成羊了。“倒在地上磨的”,我勉强向家人解释。
一边被教员怒骂,一边不分昼夜地努力进行驾驶训练。即使面对莫名其妙的惩罚也咬紧牙关,
1940年1月,在谷田分遣队的雏鹰,左臂上挂着象征飞行员的翅膀标志,昂首挺胸地离巢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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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面坐着的就是作者
骄傲的雏鹰
我们中的土屋孝美、渡边、向后荣、武居一马、小野源、江种繁树、坂井秀男、砥绵清美、望月伊作、加藤求、手泽久三、山川新作(作者)等12人奉命专门学习舰爆。战斗机分配了15名,剩下的45名是舰攻,分别派往九州各地的航空队。
太平洋战争爆发前,美国人称其为“地狱潜水员”的俯冲轰炸飞行员,使用的是柯蒂斯“鹰”双翼飞机。与此同时,在德国的容克斯-87型 '斯图卡'俯冲轰炸机在第二次世界大战初期让盟军陷入恐慌。
我在霞浦第一次见到的俯冲轰炸机是九四式舰载轰炸机,单发、双翼、帆布面、580马力气冷星型九缸发动机,原型是德国的亨克尔。
它像秃鹰一样从数千米直下,瞄准目标,直向地面俯冲。机翼之间的钢制拉力线以及机翼与空气之间的摩擦力发出了令人毛骨悚然的呼啸声和可怕的尖啸声。当你在地面上听到这种声音时,你会产生一种错觉,它们每一架都在向你直扑而来。
一月,正值严冬时节闪牛,我却连外套都没穿,能清楚地看到左臂上象征飞行员的机翼标志,昨天为止的惩罚已经完全不算什么了,意气轩昂,游览东京后,作为舰爆飞行员加入了宇佐海军航空队。
宇佐空位于大分县北部毗邻著名的宇佐神社。
首先搭乘的是九四式舰爆,正如上述性能所示,它的马力接近之前的中级教练机的一倍,首先是高昂的轰鸣声让人吃惊。
因为这是实战教育,带着“我是俯冲者”的自豪感,积极地学习。
教官、教员都是当时从中日事变第一线回来的日本人,其中不乏在中国南方作战的,也有在南昌某机场强行着陆后,用火柴点燃机库中的飞机后返回的飞行员。
12名学员加上13名教官,首先从起降训练开始。特技、导航、编队等,与之前的训练有些相似,接下来是堪称舰爆驾驶生命线的俯冲训练和射击训练。
射击训练时,作为目标的一架飞机将麻布做成的风幡,用150米左右的绳索拖曳着直线飞行。射击队以3机编队,在比靶机高200米左右的高度,从反方向射击进入。刚过正上方(稍从侧面),就像袭击猎物的猛鹫一样,展翅高飞地冲了进去。接着,2号机、3号机从目标的后上方发起攻击。当然从一开始,它们还不能发射真正的子弹。
希望成为俯冲轰炸机的作者驾驶了他的第一架真正的飞机——九四式舰载轰炸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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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四式舰载轰炸机
飞机上装备的不是 7.7 毫米机枪,而是照相枪,着陆后冲洗胶卷,检查射击角度、瞄准位置等,然后决定飞机是否可以实弹射击,或者是否还需要更多的练习。
经过更紧张的训练,当所有飞行员都通过测试后,1号、2号和3号飞机的机枪使用的子弹被涂成红色、绿色或黄色,飞行员将其装入自己的机枪后起飞。
出海后,他们要检查一下,确保附近没有汽艇或渔船,然后开始实弹射击。如果进入时间过晚、拖拖拉拉的话,角度就会太小,无法射击(如果角度消失,就意味会射击到拖着幡旗的牵引机)。
射击结束后,牵引飞机返回机场,放下幡旗,并立即检查击中的子弹。
就我而言,我发射了 30 发子弹,从未失手。
训练继续进行,最后到了俯冲训练。
在机场的一角,用布板做了一个十字形目标。俯冲飞机上升到2000 米,然后开始迎风接近。
首先,它以 45 度角重复下降。当然,精确的下降角度是通过地面指挥中心的测量仪器测量出来的,并告诉给每位飞行员。如果飞行员技术高超,下降角度则为 60 度。当飞机进入陡坡下降时,其速度迅速增加,角度加大,因此,原本是一个点的目标在接近时变得越来越大,就像被地面覆盖了一样。
“打!”
在600米处进行投弹操作后,重新将飞机拉起。这一瞬间,身体受到了巨大的重力。无论你如何用力扭动脖子,你的头都会卡在座位上,眼冒金花,你会瞬间失明。这对身心都是极大的折磨。
最后,在没有滑移、可以捕捉到目标的情况下,在海岸线上制作了一个目标,并向其投掷了一枚1公斤炸弹。1公斤炸弹的弹道(炸弹离开飞机到达地面时的弹道)与250公斤炸弹的弹道几乎完全相同。这种炸弹含有红磷,因此在爆炸的同时(在目标上、地面上或海面上)就会冒烟,大体上一次要进行两回投弹训练。
俯冲轰炸机会直线冲向目标,因此似乎很明显它们会击中目标,但事实并非总是如此。只有当所有因素都得到满足时,才算 '命中',具体如下。
1公斤重的炸弹在机翼底部悬挂两枚,因此飞机的速度、投弹高度、风速和风向以及目标(主要是移动目标)的航向和速度都会被立即计算出来,然后放入瞄准镜并投掷。在这一瞬间,只要飞机稍有滑动(操纵不当),也会导致炸弹远离目标。
我经常会从俯冲中拉起机同时,寻找我投下的炸弹或它的位置,但却看不到任何烟雾,这时我就会想:'真是个哑弹!
打中了,我们很高兴,没打中,我们也很兴奋,说'好,下次再来'。
我们12个人,加上因病耽搁了一期的丸山兵曹,13个人都完成了补习教育。怀揣着远大的梦想,舰载轰炸机的雏鸟们来到了大分县南部的佐伯海军航空兵队。终于,到了加入实战部队的时候了。
宇佐空使用的飞机是九六式舰爆,他们开始了严格的训练,以登上母舰,为明天的战争做好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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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六舰爆
夜航训练时,我刚结束飞行,坐在指挥中心。突然,着陆点出现了一道火柱,并发出沉闷的撞击声。
在这次训练中,发生了一起令我终生难忘的重大事故。
'糟了!'有人喊道。
我们一拥而上,一边跑一边想,是起落训练着陆失败,飞机翻转着火了。
当我们赶到现场时,发现不是1架飞机,而是2架。一名飞行员身上着火,从火海中滚了出来。我看了看其他三人,只见其中一人在红色的火焰中举起了手。还在座位上的飞行员正在燃烧。就在他拼命靠近的瞬间,油箱起火爆炸,腾起一个大火球。
“啊,当着熊熊燃烧的战友的面,没有办法救他。”
这次事故造成三人死亡,一人严重烧伤。受重伤的飞行员是土屋孝美兵曹,他是我的同学,也是学生科的科长。死去的三人的守灵仪式已经开始。
我在黑暗、孤独的病房里陪着土屋士官。
他看上去就像快要咽下最后一口气,当我把她的脸靠近我时,每一次呼吸都能闻到汽油的味道。他的嘴和鼻子都被烧坏了,只有眼睛周围被飞行眼镜保护着、
汽油味和生肉味混合在一起,味道怪异,令人鼻酸。好几次,他们跑去叫军医。医生和护士都惊慌失措。
他不停地用神志不清的声音说话。
他喊着侦察员的名字:'**兵曹,**兵曹在哪里?
当我大声告诉他,他很好,就在隔壁房间时,他变得非常安静。
他徘徊在生与死的边缘,却对战友如此体贴关心。我被一向沉默寡言的土屋的这种坚强精神所感动。
他的家人收到了一封电报,告知他的危急情况。然后,漫长的黑夜降临了。土屋兵曹以巨大的毅力将自己的生命带回了这个世界。
在土屋兵曹暂时离开训练期间,我们努力训练成为母舰飞行员。生活上多承住在佐伯町我的同学小野源兵曹的父母关照,我们终于迎来了登上母舰的那一天。
1941 年闪牛,笔者作为舰爆飞行员被分配到作战部队,在佐伯空军基地接受了驾驶九六式舰爆在母舰上起降的训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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